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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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勻,理當挑不出什麽大毛病的,於是小心折起,放回枕頭下面,只待金川前來,轉交於他了!

“小姐,您這帕子,是自己留著使的?”疏影明知故問。

李眠兒這兩日瞧著疏影神密兮兮的,心知她是勘破自己的小心思,也心知她早已猜出自己繡這帕子作何用處,此時問出來,明擺著想套自己的話麽,是以並不出言應她。

“小姐,我將忘了同您說,您的帕子還有一點小毛病!”疏影嘀咕一句。

“什麽?是麽?是哪裏?”李眠兒聞言,忙又將帕子抽出,送至疏影面前,“是哪裏?可好補救?”

“哈——哈——”疏影仰頭一樂,“人家騙你的——哈——”,喜得直笑彎了腰。

“臭丫頭!”李眠兒瞪了疏影一眼,提起的心好歹放下,“我真是太驕縱你了!”

“哎喲——”疏影樂得狠,一時肚子笑痛,卻又止不下,只喊痛,“小姐,人家下回不敢了!”

“是這件事不敢了!保不準又做出另外的事來!”李眠兒收好帕子,走到琴桌前。

自拆線來,已近一個月,李眠兒自覺腕間已沒有異樣的感覺。且腕力也恢覆如初,甚至她還隱隱感到似乎比以前更有力了。

“怎麽?小姐,您這是要彈琴麽?”疏影慌忙走近,關憂道。

“好些日子沒碰琴了,實在技癢!”李眠兒調了調琴弦,試了試音。

“可是,長公主關照,要您再過些時日碰琴的!”

“我心裏有數!手腕長在我臂上,難道我不就愛惜她們麽!”李眠兒安撫眉頭緊蹙的疏影,然後拿起桌角的濕帕子。凈凈手。

“那……那您也得悠著點兒!”疏影仍舊不放心,可見李眠兒已經閉上眼睛,知她在醞釀情緒。便走開去,燃了支李眠兒彈琴時喜好聞的香。

“曉得!”李眠兒吐了這兩字,便深吸一口氣,雙腕朝前一送,腕起指落。觸向琴弦。

琴音一起,仁壽宮內諸人皆是手上、腳下為之一頓,紛紛轉頭看向郡主的寢宮方向。

“長公主,您快聽聽!”正在服伺長公主用下午茶的喬令侍聞得琴音,忙提醒長公主一句。

長公主幾乎與她同時也聽到了琴音,聲音空靈透徹。又近在耳畔,只聽音色,便知是李眠兒所奏:“青煙。她這樣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

“依臣看,長公主倒可以放寬心!郡主最是玲瓏心了,她不會造次了去!想來她的手腕是徹底恢覆了!”

長公主點點頭,放下茶盞,專心聽起琴來。

“不若我們過去。離近了聽——”喬令侍的話卻被長公主揮揮手打斷。

喬令侍見狀忙止了嘴,也安靜陪著聽琴。

一曲完畢。長公主讚嘆地又點點頭:“嗯——看來是真好了!”她拿起茶盞,輕啜一口,“這丫頭也算得好命,我初以為她的手腕能恢覆五成便是她前世修來之福了!不想,竟是恢覆了個十成十……還不止!我聽著,怎麽覺著她的指力更勝以前了還?”

“經長公主這麽一提醒,微臣也覺出來了!”喬令侍將濃眉往眉心一湊,附和道,“不過,郡主本就還處在長身子的時候,隔了幾個月,多長些氣力也是可能的!”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長公主頷首認同,“這原也是她的造化!”

“長公主眼光獨到,單論才貌,全大梁或許都挑不出第二個煙熙郡主來!”喬令侍這話說得雖有奉承之味,不過卻也是她的心裏話。

“也是機緣所致、上天註定之事!”長公主嘆道。

“是啊,是啊!”喬令侍跟著一嘆。

“浦昭儀那邊怎麽樣了?”長公主話鋒一轉。

“哦,聽說已經兩個多月了!”喬令侍聲音放低,“皇上似乎對這消息走漏很不大高興!”

“這是自然!上次浦昭儀小產,最終也不過不了了之!他是不想再出差池!女人懷孕頭幾月裏,最是關鍵!上次端陽宴,浦昭儀都未曾露面!當時,我心裏就有點兒納悶!”

“長公主明察秋毫!只是浦昭儀若想這次安然生下孩子,先得除掉香夕宮裏內奸才行!”喬令侍壓著嗓子。

這次浦昭儀有孕才將兩月,像這種事,擱哪個有幾分聰明的妃子身上,都得將消息捂得緊緊的,若非內中有奸,慈元宮如何這麽快便得到消息?

“除了一個,還有第二個!她一個昭儀,除了指著皇兄的一點寵愛,在這後宮賺足立腳之地,她還能奢望更多?”長公主的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慈元宮那位,忒也狠了點兒!即便浦昭儀生出個皇子,巴掌大點兒孩子,又能防著她甚麽?”

“那位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這些年來,仍然死性不改一個貪字。若非她太貪,本宮也不至於決定改走腳下這條路!”

“難不成她真打算要這天下都跟她姓彭?”

“她有這膽,只怕她沒這命!”

“那是自然!可她生出那樣的想法,豈不太不自量力?”

“她是彭承衍的女兒,生來骨子裏就纏著一股貪勁!”

“想來聖上也是瞅準他們的這股貪勁,才縱容下來的!”

“呵,皇兄他——”長公主頓下來,又呷了口茶,“如今朝堂之上,當初先皇的親信失權的失權。失信的失信!本宮也不得不佩服彭承衍那老家夥!”

“長公主說得是!”

“卻是苦了勵瑾這孩子!本宮瞧他倒真是個仁義性子,彭氏於他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楚王他——如今就要看看聖上是如何作主意了!”

長公主將手中的盞遞回給喬令侍,倚到靠枕上,閉起眼睛,歇了會,方才接道:“勵勤——歲數漸大,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武王正值壯年,倘若聖上有心,武王的年紀也算不得大……”

“武王一家這些年來,本本分分。大家有目共睹!昱昭此次南征,又護國有功,皇兄更沒有理由為難他們一家!”想到周昱昭。長公主眼前現出一個矯捷俊秀的年輕男子身形,“昱昭這孩子,小小年紀,城府卻不淺!”

“世子爺生得這般性子,也難怪。身世所迫!”

“嗯!不扯了,扶我去床上躺一會兒!天氣熱,午後就容易犯困!”

“可不是!”喬令侍說著,便伸手攙扶起長公主,小步往床邊走去。

晚上,用完膳食後。李眠兒在書案前,練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字,連續幾個月不曾碰筆墨。著實想得緊,這一練便歇不下手。疏影則是一直小心地看覷著。

“小姐,您這一天,又是繡針線,又是彈琴。又是練字,您可得仔細點兒!我看。這會兒該上床睡覺了!”疏影暗暗著急,生怕李眠兒的手腕勞動過度。

“你這丫頭——”李眠兒放下筆,“好,好,不寫了!去凈手吧!”

疏影一聽,喜上眉梢,跳到李眠兒跟前,先把筆墨紙硯收拾整齊,然後挽過李眠兒的手腕,一邊往凈房走,一邊輕輕地將李眠兒的手腕揉捏按摩。

“把帳子放下,你也去睡吧!床頭的燈先留著,我看會書!一陣子,我自己關就行了!”李眠兒躺下後,對仍舊立在床邊的疏影說道。

“要不要我再幫您揉揉手腕?今日她們夠勞累的了!”疏影覷了眼李眠兒的手腕。

“不用!哪裏就那麽嬌慣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嗯,那好!”疏影不再堅持,將帳子輕輕放下,便走到外間的榻上,更衣歇下。

李眠兒捧起床頭擱著的一本書冊,才看不幾頁,忽地,一團不知什麽東西“刺啦”飛入帳中來。

李眠兒未及驚呼,卻見那東西原來是許久不見的金川,不由平定下來。

金川拽著又長高了一些的猴體,踮著猴爪子,躡手躡腳地跳至李眠兒的膝頭,齜牙咧嘴,好不開懷。

看見老朋友,李眠兒燦然一笑,放下書,握住金川的兩只前爪,小聲問道:“一月之限明明還差兩天,怎麽今日你就來了?”

這家夥,他如何得知自己的帕子今兒個下午完工的?

金川拿猴腦袋蹭蹭李眠兒的膝頭,一身金黃順暢的毛發在床頭的宮燈映射下,異常地光澤潤亮。他是只極度愛幹凈的猴子,這是李眠兒一早就知道的。

“想我了?”若是金川再早個天把出現,李眠兒鐵定不會這麽樂法的,相反,她會覺得金川是來向她催討東西的,然此時,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反而理智了。

金川點點猴腦袋,表示默認。

“你進宮來時,沒被人發現吧?”李眠兒轉頭朝窗外瞧了瞧。

金川搖了搖猴腦袋,表示否定。

“嗯!”李眠兒抿唇一笑,使了點力氣,欲圖把金川從她膝頭抱離自己近一些,可竟然沒有抱動。

“兩月沒見,你又變沈許多,我都抱不動你了!”李眠兒將金川上下一打量,發現金川確實肥壯了一少。

雖然由於品種的原因,金川不會長成一個龐然大物,不過已近半人高的他,現在應該正值壯年時期,無論是身形還是體能,已然達到鼎盛。

聞言,金川再次齜了齜他的一口大白牙,緊接著,伸手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小錦囊,遞給李眠兒。

李眠兒迅速伸手接過,從囊中掏出一卷小小的帛布,她握著帛,心跳為之加劇,不用說,這帛定是周昱昭寄來給她的,不知裏面說了些什麽!

第一百五十八回佳歡未偶香閨杳(中)

李眠兒深吸一口氣,突記起金川還在旁邊,自己剛才那副小女兒家情態不是被他悉數瞧了去,不禁粉面茵紅。

顧不得金川什麽模樣,李眠兒輕悠悠展開帛布,果然是周昱昭的字跡,卻一如既往地只有寥寥數字:半月前聞知爾腕傷已愈,雖不及一月之限,然私以為,今晚的金川定不會空手而歸!急盼!珍重!

看罷,李眠兒面上發熱,擡著瞅瞅金川,見金川正緊盯著自己不放,面上不由一嗔:“將才還答應說是想我才來的!那——這是什麽?”李眠兒晃晃手中的帛布,“明明是來取東西的!”

金川手舞足蹈,極力否認,可李眠兒兀自羞惱不已,周昱昭就跟有千裏眼似的,隔著萬水千山,自己的舉動竟被他猜得一分不差,滿腹的羞赧無處可洩,自然是要尋到金川頭上的。

金川再次拿他那顆猴腦袋往李眠兒夏被上左蹭右蹭,又學那小狗撒歡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兒,李眠兒見之,“撲哧”笑出聲來。

李眠兒反嗔為喜,金川看到,連忙直起身子,拿起空錦囊,湊到李眠兒下巴處,指指囊內。他這是要她把答應給周昱昭的東西放進去。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李眠兒心中暗嘆一句。縱然覺得周昱昭有些欺負人,可天色已不早,自己的燈若亮太久不大妥,遂也只得無奈地伸手到枕下,夠著那方繡帕,也不展開看兩下,直接卷成一個小裹,兜手裝進囊中。她亦不想叫金川看到自己親手繡的帕子,已經怪羞人的了。

金川勾著脖子朝囊中覷了覷,接著便紮緊囊口。重新將錦囊掛回脖子上。

李眠兒對他指了指床頭的燈:“我這就要熄燈了!”

金川忙示意她先別,李眠兒奇道:“還有事?”

金川撩起帳子一角,指了指床外,李眠兒撐起上半身,探頭朝帳外看去,卻見窗臺上立了只飛鳥,確切的說,那算不得鳥,而是一只蒼鷹。

李眠兒瞪大了眼睛,轉眸問向金川:“那是哪兒來的?你帶來的?”

金川點點猴頭。又不知從什麽地方變出一個類似陶笛的東西,形狀小巧,不過冬棗那麽大點兒。他指指上面的四個小孔。然後又指指外面的那只蒼鷹,再對著李眠兒,用左右兩只前爪做了一套簡單的指法。

李眠兒拿眼瞥瞥窗臺上的蒼鷹,曉得金川手中的這只陶笛是指揮那只蒼鷹所用,眼下他這是給自己做示範呢。

雖然方才不明白金川的意思。不過他使得那套指法她已記下,是以她接過陶笛:“我知道了!這只鷹是他的?”

金川又點點頭。

“那我的信可以直接送給他?”

這回,他卻搖了搖頭,然後他取下脖子上的錦囊,躥出錦帳,跳到窗臺上。當著李眠兒的面將錦囊掛到那只蒼鷹的脖子上。接下來,他就站在窗臺上,對著李眠兒手足並用地打了一番手勢和腳勢。

李眠兒看懂了他的意思。她沒法直接指喚這只鷹把她的信送給周昱昭,只能使他先把她的信帶給金川,再由金川指喚他送到周昱昭那兒去。還有,這兩天她還不能用他,因為就在將將才。金川剛剛指使他將裝有她帕子的錦囊送去南方周昱昭那兒!只有等他回京後,她才能開始指使他。

李眠兒明白一切後。便朝金川揮了揮手,對他做了個口型:“我曉得了,你現在,快帶著他離宮吧!”

金川會意,“刺溜”一下,就沒了身影,順道還不忘給她合上了窗子。

李眠兒趕緊熄燈,重新躺回床上,摸著手中的陶笛,胸口起伏不停。

自己目前的處境,周昱昭果然是了若指掌的,雖然那人遠在天邊,可她總覺得他就在自己的耳畔一樣,不知道哪個時候,他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將才金川領來的那只鷹,一定是個信差了,這家夥!人家都使鴿子,他竟連鷹都用上了。

李眠兒暗自咂咂舌,不過那鷹看起來挺兇猛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使喚得了他。

這一夜,李眠兒睡得很淺,迷迷糊糊,自己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睡沈實的。

之後的幾日,她一直小心留意宮中的動靜,並沒有聽到什麽猴子之類的軼事,她才稍作寬心。

天氣越發熱起來,再過一日,便該數伏了,明日起,宮裏便有夏冰開始供用,到時,仁壽宮裏定然是少不了的。

“小姐,我聽鳶姐姐說,明日會有人給咱們送來大冰塊祛暑,您說,這大夏天的,哪裏來的冰塊呢?”這一日一大早,在幫李眠兒更衣洗漱完畢後,疏影一邊彎腰收拾床鋪,想到鳶畫昨天領著宮人擡來一只大箱子,又關照下有關冰塊的事情,她忍不住問向李眠兒。

“每年一到暑天,皇宮裏一直都有冰塊供應的!”李眠兒心不在焉地應道,因為她心裏此時正想著自金川走後已過去許多日,一會兒想親自試試那管陶笛,是以並沒有真正地為疏影解惑。

“嗯,人家曉得!聽說聖上每年也會想著賜些冰給國公府來著!只是我們沒有機會見過罷了!奇怪,那些冰又是從哪裏來的呢?”疏影手上不停,也不回身,繼續追問身後的李眠兒。

“那些冰都是大冬天的時候,收集起來,置於地底下的冰窖裏頭冷藏著!”李眠兒這回算是答到正點上了。

“啊?還是冬天時候的冰啊!難怪了!我說那些冰從哪弄來的呢!原來是把冬天結的冰藏在冰窖裏頭,然後到夏天再拿來使!”疏影真起身子,小嘴一張,恍然大悟,可嘴巴還沒合攏,眉頭又蹙起來,回過身又問,“可是,這麽熱的天,那些冰塊拿過來放屋子裏,豈不一會兒功夫就化光了!要怎麽解暑啊?”

李眠兒聽疏影問個沒完,只得暫時先將陶笛的事放一放,她指指屏風旁邊擺著的一個大箱子,說道:“呶,那個箱子名叫冰鑒!是一種專門盛放冰塊的箱子,把冰放在裏面就跟放在冰窖裏面一樣,不會輕易化掉!還可以把放些時令水果、果汁飲品在裏面冰鎮!”

“啊!真的嗎?哇——那我們不是可以親手做冰糖綠豆、鹵梅汁、紅茶水、椰子酒、姜蜜汁、紫蘇飲、荔枝露水、梅花酒、金桔團雪泡、沈香水……”疏影一聽李眠兒的話,一時激動地難以自抑,掰著手指就數將起來。

“好了好了,別再數下去了!反正這冰鑒就放在咱這屋裏,以後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李眠兒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深感無力。

“人家數得這些,可都只是聽說過,卻沒一樣吃過的!小姐……也是!”疏影聲音低落下去。

“沒吃過那些,你不是一樣長得這麽水靈!你家小姐也沒少長一塊肉!”李眠兒聽出疏影語氣中的不愉,出言反駁道。

“是啊!小姐自然是不比那些生在富尖尖上的小姐們來得差,粗茶淡飯一樣養出傾城美貌來!”李眠兒只一句話就讓疏影心理找到平衡,她立時又得瑟起來。

“就你嘴貧!”李眠兒丟開疏影,走到窗邊,仰首朝天空掃望了一圈,又摸了摸袖中的陶笛,不料身後忽地傳來清脆的一聲“呀——”!

李眠兒輕嘆一口氣,掉轉頭:“又怎麽了?”

只見疏影抱著她床鋪上的繡枕,一臉的目瞪口呆:“小姐,你……你剛繡好的帕子呢?什……”

什麽時候?什麽時候被人取走的!疏影吞下後面的話,她這幾天明明寸步不離她家小姐左右,白天裏也不曾見有其他人來呀!

“你尋那做什麽?”李眠兒心下暗笑,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便轉過身子,不再理會她。

“您不是一直都是放在這枕下的麽?”疏影隱隱覺到不妙。

“我重新收起來了!”李眠兒依舊仰面望天。

“您收哪裏了?”疏影抱著枕頭就奔到李眠兒身後,悄然問道。

“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快些收拾屋子,別再問東問西的了!趁早上涼爽,一會兒陪我去後花園,給你看樣東西!”李眠兒出言將疏影的小算盤攪亂。

“哦——”疏影勾著脖子,偷偷覷向李眠兒的側臉,想在上面尋出些痕跡,她不知道她家小姐方才的話是真還是假。

“還楞著!你若不想去的話,我帶其他人也行!”

“哦,哦!我馬上就好了!小姐,您要給我看什麽東西啊?”疏影聞言,趕緊回到床鋪上,手腳麻利地收拾起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李眠兒其實心裏也沒有底,那只蒼鷹她不過見了一眼,難道自己僅使一使手中的陶笛,它便能出現?

疏影挽著李眠兒來到後花園的池邊,“小姐,您剛說要給我看什麽東西來著!”

李眠兒卻沒有應答,領著疏影到一棵巨大的百年老榕樹下面,從袖中掏出陶笛,朝四周看了看,又朝天上看了一眼,接著便按金川傳授的指法,吹了一小段笛音。

“小姐,您這是……”疏影不解道。

“噓——別說話!呆會兒看到什麽都別聲張!”李眠兒小聲提醒。

“哦——哦!”疏影雖然不明白,可還是乖乖應下。

李眠兒將疏影拉得挨近自己,借著榕樹遮蔽,仰著脖子,視探天空中的動靜。

疏影不明所以,只能一聲不吭地隨著李眠兒一道朝天上左看右看!

第一百五十九回佳歡未偶香閨杳(下)

一連經過幾場大雨的洗禮,整個京都都變得異常清新幹凈,而仁壽宮的後花園裏更是紅肥綠漲!

李眠兒望著碧空如洗的藍天,一眨不眨地盯著,約摸一柱香的時間,頭頂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小黑點,那小黑點漸漸清晰,漸漸變大,再一會兒,就見昨晚那頭蒼鷹嗖地朝她們的方向俯沖而下。

疏影嚇個半死,登時膝下一軟,跪到了地上,失語無聲。

李眠兒亦被蒼鷹的架勢唬得不輕,緊緊貼上榕樹,只是眼睛依然沒有從蒼鷹的身上離開。

不過她們主仆二人的反應確然過了些,那頭蒼鷹早早地停在榕樹頂上一根枝頭,離她二人足有幾丈遠。

李眠兒平息下紛亂的心跳,金川沒有錯,這頭蒼鷹果然訓練有素,她完全可以信任,可惜一早上決定倉促,沒準備什麽信物,既然都被喚下來了,如果叫他空手離開,他會不會覺得自己耍了他。

於是李眠兒就在身上摸索幾下,又往疏影的身上瞟了幾眼,見她腰間別著一個小采露瓶,遂問疏影:“采露瓶裏頭可還有水?”

疏影瞥見方才那頭嚇到自己的鷹,立在榕樹枝頭並不動作,再見她家小姐與那只鷹的互動,便猜到小姐與那鷹一定有什麽事。此時,聽李眠兒問自己,她低頭解下腰間的采露瓶:“裏面還有上次采集的露水,一早上,聽您說要來後花園轉轉,我便將它捎帶上了,預備收集些露水帶回去,留待煮茶時候用戶!”

李眠兒點點頭,拿出陶笛簡單吹了幾聲,擡頭看那蒼鷹。果然從枝頭飛下來,伸展的兩翼足有四尺來長,除了頸項處是白色羽毛,通身呈褐色。

疏影緊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她死死拽住李眠兒,不讓她上前:“小姐,小姐,你要做什麽?這……這是什麽東西?它……是從哪兒來的?”她哆嗦個雙唇,聲音顫抖得厲害。

李眠兒拍拍疏影的雙手:“你不要太擔心。這只鷹是我喚來的!它既然聽我的話,便不會害我!你乖乖地站在原地,千萬不要亂動!”

這只蒼鷹顯然是依從這只陶笛行事的。李眠兒手執陶笛,它應該不會傷害自己,可她難保疏影不會被攻擊,是以她如此叮囑疏影。

李眠兒松開疏影的手,然後一只手握笛。一只手拿著采露瓶,一小步一小步靠上前去,對著蒼鷹豎了豎采露瓶,蒼鷹一雙尖利的眼睛覷了眼李眠兒手中的瓶子,身子一動不動,半晌過後。才將身子一側,朝李眠兒的方向伸出一只爪子。

見此,李眠兒大喜過望。繼續往前走,在靠近蒼鷹時,蹲下身子,將采露瓶系在了它的腳脖處,然後站起身子。退開幾步。

只是蒼鷹卻原地不動,並沒有要起飛的意思。李眠兒眉尖一蹙。再次拿起陶笛,放在嘴邊,將之前的曲音又奏了一遍。

這下,蒼鷹有動作了,它拍拍翅膀,仰著脖頸,朝前走兩步,然後雙翅完全伸展,撲閃幾下,帶起地上零星的落葉,一起往空中飛旋而去。

見蒼鷹飛走了,疏影瞬時奔過來:“小姐,將那是什麽鳥?”

“那是蒼鷹,是一種猛禽,性甚機警,亦善隱藏;視覺敏銳,強於飛翔。”李眠兒雙目依然盯著天空,直到蒼鷹化作一個小黑點直至消失無影。

“猛禽?看它長那樣子就知道很兇險!小姐,你這笛子……是不是?”

“嗯!”

“啊——”疏影驚嘆一聲,“小姐,您還有多少本事我是不知道的?”

“沒有了!”李眠兒抿嘴一笑,“回去吧!”

自己一時沒算計好就把蒼鷹喚來,但願金川別沒腦子,讓它千裏迢迢地飛去,只為了給周昱昭送一小瓶清露!李眠兒心裏暗暗想到。

回到寢宮,二人簡單收拾一下,就往長公主處請安。

“青煙來得正好,這裏有樣好東西,可惜送來得有點兒晚了,若是再早些日子,說不定於你更好!”一見著李眠兒的面,長公主便指使鳶畫去取她口裏所說的好東西。

李眠兒主仆二人聞言,私下不禁一樂,一大早,她們才看完一個“好東西”,這會兒,她們又要開眼了!

很快,鳶畫就捧了一個不甚華麗的盒子出來,放到長公主身前的幾上。

“這盒子裏是長白山產的虎骨粉,絕對貨真價實是沒錯的!你一會兒拿回去,叫膳房給你好好做些補湯,太醫都說這個是通絡健骨的上上佳品!”長公主指著幾上的盒子,對李眠兒說道。

“長白山的虎骨粉?”李眠兒輕問。

“沒錯!長白山的!”長公主卻回答了她的小聲詢問,“昨日,北寒國的使團已到達京都,帶來不少貢品!這虎骨粉便是其一!皇上特意給咱們仁壽宮送來!”

聽聞是皇上所賜,李眠兒連忙對著東方行禮叩恩。

北寒國?使團?不是前陣子還聽說,大梁北境常遭北寒國某種勢力的侵擾麽?不是還因此引發一些軍事磨擦麽?怎麽,突然出使大梁來了?難道是因為聽聞大梁在南境大敗南秋國而主動示弱來的?

李眠兒起身時,不由想到。

“先頭到京的還只是使團,聽說不兩日,北寒的十一王子隨後跟著就到!”長公主的話語不失有幾分喜氣洋洋。

北寒如果能夠主動示好,兩下合平共處,無需大動幹戈,那麽,對於大梁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見長公主眉眼含笑,李眠兒也跟著笑意綿綿,其實她何嘗不希望大梁能少一些戰爭,少一些紛亂,天下太平造福的普天下黎民百姓,而她同樣也可以因此沾光,至少周昱昭能留在京都裏。

把虎骨粉拿回去後,李眠兒吩咐下去,連食了兩日,對於北寒使團這件事並沒有如何得放在心上。白日彈彈琴習習字,再趁無人時,偷偷練練影遁!

又過了兩日,皇宮裏面熱鬧起來,聽動靜,李眠兒猜得應是那位北寒十一王子到了!

北寒派王子前來出使,不管這王子在北寒境內身份地位是怎麽樣,但是面上還是蠻有誠意的,看來,大梁同北寒之間的戰事也許可免!

想及此,李眠兒悄悄地替大梁百姓感謝周昱召和他的戰士們,若不是他們成功擊退主動挑釁的南秋國,若不是這場及時的勝利,叫北寒知難而退,大梁很難承受接二連三的大規模戰役!

對於北寒,李眠兒對其生不出好感,遂也生不出興趣去湊那分熱鬧,只如往常一樣專心自己的事情!

然而,她不管仁壽宮外的事,不代表她不在意仁壽宮內的事!

這一日過來,她隱約覺得大家臉上原本興奮甚至有些得意的表情轉而被一種不明的表情取代,那不是興奮過後的疲軟,也不是激動過後的平淡!

雖說不出原因,可李眠兒直覺似有什麽事情已經發生或正在,也或者將要發生。於是晚間時候,她對疏影說:“明兒上午你不用隨著我,出去打聽下可有什麽新鮮事沒有?”

疏影一聽這話,因一直惦記著那幅手帕的事,此時聽李眠兒如此吩咐,恐她這是有意支開自己的意思,遂而眼珠子咕嚕一轉:“小姐,能有什麽新鮮事啊!您若想打聽,不如直接叫個人過來,說給您聽就是咯!”

李眠兒將疏影的小把戲看在眼裏,長嘆一聲:“空長一雙漂亮眼睛,早上從園子裏回來的路上,還有從長公主寢宮請安歸來的路上,還有晚上用完膳回來的路上,你就沒有覺出什麽不對的地方來?”

疏影聞言,仔細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那麽點!”

“你明日親自去膳房取虎骨湯,順道兒打聽打聽!若人家說著好好的,一見你反住了嘴!那就說明,今天大家的異樣是跟咱們有關!那……你就不要再打聽了,只用耳朵聽便好!”李眠兒教道。

疏影被李眠兒一臉的鄭重唬住了,知道明天的事不是鬧著玩的兒戲,於是用心記下李眠兒的吩咐。

第二日,仁壽宮裏的氛圍更加詭異,不僅仆人在面經李眠兒時眼神閃爍,就連長公主那裏,李眠兒也覺出不妥來,盡管長公主面上依然帶著笑,可是那笑意壓根就沒達眼底,明顯是強顏歡笑,做做樣子的!

回寢宮的路上,李眠兒已經能夠肯定,這兩日宮裏一定有什麽事發生,所以腳一沾寢室門檻,她就命疏影出去四下打聽看看。

直到中午,快近午膳之時,疏影才挨進房裏來,李眠兒急急地迎上去:“怎麽樣,打聽到什麽沒有?”

疏影有氣沒力地擡起頭來,李眠兒見她小臉蒼白,以為她定是受了熱:“你帶著慢慢打聽就是,累成這個樣!”

誰知她話音才落,疏影就“哇”地大哭起來。

李眠兒被她哭得莫名其妙,捧住她的臉,蹙著眉問道:“怎麽又哭了?有誰欺負你了?”

疏影一邊哭一邊搖頭:“不……不是!小姐——”

李眠兒低著瞧著撲在自己懷裏哭成個淚人的疏影,依稀有不詳的預感,她突然不敢追問下去了,只看著疏影顫抖的肩膀,腦中百轉千回。

第一百六十回霧失樓臺月迷渡

看疏影這光景,自己的感覺果然沒有錯,而且還跟自己有關。

李眠兒暗暗揣測著外面可能的風言風語,若是再前些陣子,自己剛封了郡主的頭銜,惹來些是非倒也罷了!

可最近自己一直窩在仁壽宮,能有什麽事情會突然引來大家這麽大的關註呢!

想來想去,李眠兒最終將導火線定為北寒國來使的頭上,然具體因為什麽,她不敢胡亂猜測。

李眠兒將懷中的疏影扶開,正了正面容,輕聲問道:“疏影,事已至此,你哭之何用!說吧,你聽到什麽了?”

屋子內寂靜無聲,平日裏屋外的那幾棵大樹上時常出沒的鳥兒,此時也閉口不啼,使得李眠兒的聲音格外清冷。

疏影盯著她的主子,通紅眼珠子忍不住在眼眶中轉了一圈,然後垂下眼簾,雙唇嚅了嚅。

疏影欲言又止,李眠兒的心跟著一沈,可還是強自鎮定:“這時候,你就別想著怎麽同我說了,你就把你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全述我聽!”

“小姐——”疏影擡起頭,哭咽道,“他們要把……要把你嫁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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